邹麟忆庄奴:他只是个普通老头
华龙网11月22日14时30分讯(首席记者 雷其霖 实习生 谢佳洁)近日,词坛泰斗庄奴的妻子邹麟做客华龙网会客厅与网友在线交流,缅怀庄奴生前的小故事。说起这位词坛泰斗,身为庄奴夫人的邹麟对他有说不完的话,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。
演播室里邹麟忆庄奴:“他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儿”
录制当天,邹麟将满头黑发扎成马尾,着一件绣有淡紫色花纹的黑色夹袄,手挎黑色手袋,在庄奴弟子易丹的陪同下缓缓走入演播厅。
刚进演播厅的邹麟显得有些拘谨。她坐在椅子上看工作人员摆弄机器,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。
主持人请她对着镜头做自我介绍时,她问了好几次“我该怎样说呢?这样说可以吗?”
但当主持人谈起庄奴时,邹麟的话匣子一下打开了。笑容渐渐爬上她的脸颊。
“他呀,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。第一次见到他我好兴奋。能见到这么一个伟大的作词者!但他人很亲和,没架子,又矮矮的。接触后觉得他就是个普通的老头子。”说到此处,邹麟笑了起来。
庄奴与夫人因一首《情缘》定情
2016年10月11日,词作家庄奴在重庆与世长辞。一年后,庄奴妻子邹麟做客华龙网会客厅再忆与庄奴曾经的点点滴滴。
“第一次见到他我好兴奋,他一点没有架子,矮矮的,就是个老头儿……他平时只看新闻,然后即兴创作……他怎么走得那么快?他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,为什么不遵守诺言?”原本谈到丈夫庄奴说个不停的邹麟,回忆起他逝世的情景,鼻子一红,眼里泛起泪光。
邹麟比庄奴小23岁。说起这段不解之缘,邹麟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。
邹麟跟朋友一起玩耍时认识了庄奴,两人相处不久后便互生好感。
“他跟我说他一分钱没有,我感到很奇怪——著名词作家怎么会没有积蓄?后来才知道他为了治他前妻的病,花光了所有的钱,并且在前妻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精神不振,连歌都没怎么写。他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,应该有人好好照顾他。”邹麟说,正因庄奴没钱,自己才要嫁。
“他有钱的话,我就不嫁了,因为谁都能把他照顾好。但他没钱时,我担心别人照顾不好他。”
两人的忘年恋遭到了邹麟家人的反对。即便是这样,邹麟也没有萌生过要离开庄奴的想法。
恰逢此时,庄奴将写好的新作《情缘》递给了邹麟。
“你的笑也轻盈,情也浪漫,像飞泉下的珍珠,洒落在花溪畔。你的美美在自然,分不清身在天上人间。我的梦并无遗憾,将余生换得与你相伴。蓦然回首,仙女已远,那拱桥下的玉影,千古不变。”
邹麟告诉记者,一首《情缘》歌词让邹麟喜上眉梢。这首歌给了她很大的激励,让她下定决心排除所有异议相伴庄奴左右。
陪庄奴写下与重庆相关的数十首歌
两人结婚后不久,庄奴来到邹麟的城市重庆定居。在没搬进璧山青杠养护中心之前,庄奴和邹麟踏足重庆多地。
在江津,庄奴为爱情天梯而感动,写下爱情天梯四部曲《爱情天梯在哪里》《相信爱情》《爱的故事》《我好爱你》。美丽的四面山亦走进庄奴心中,庄奴为它写下《四面山是个好地方》。
邹麟和庄奴的足迹,也留在了武隆、巫溪多地。在重庆的山山水水中和区县厚重的人文氛围中,庄奴写词的欲望逐渐显露。
据庄奴儿子黄浩然介绍,庄奴曾为武隆创作了《仙女山组歌》十首之二、《夏草冬雪》、《仙女山组歌》十首之六、《月亮岛》等歌曲,为巫山写下了《号子有家在三峡》《巫山梦》《巫山红叶》等作品。
在合川钓鱼城,庄奴看到钓鱼城遗迹,灵感喷薄而出,为合川钓鱼城等人文景观写下不少的词作。
黄浩然告诉记者,这些词作并未全部谱曲,部分作品仅仅是庄奴的兴致高涨,临时写下的作品。
平日里,邹麟常带庄奴去大田湾、南山一棵树散步。庄奴爱为重庆写歌,写完后总会让妻子提提意见。邹麟说,因为自己更了解重庆,所以常会在歌曲中加入更多的重庆元素。
谈庄奴逝世鼻尖通红 潸然泪下
庄奴与邹麟的生活过得像普通人,“庄奴虽是著名词作家,但并没有任何明星架子。”邹麟说,两人平时交谈甚欢,也从未吵过架。
两人婚后第二年,庄奴便中风,身体每况愈下,邹麟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家照料庄奴。
庄奴一刻也离不开邹麟。邹麟说,偶尔她出门几分钟买东西,再回来时便看见庄奴不停问护士:“小麟去哪里了?小麟呢?”
中风后的庄奴,日常生活除了有专业护理照顾外,陪伴在他身边时间最多的还是邹麟。为表达谢意,庄奴为邹麟写下了音乐作品《手杖》。
“你就是我的手杖,生活中不可缺少的手杖,这辈子有了你,才懂得竖起来脊梁,挺起胸膛。”
随着庄奴病情的加重,加上年事已高,庄奴渐渐记不清邹麟是谁。庄奴弟子易丹告诉记者,“有时师母给老师穿衣服,老师会反抗,偶尔会把师母的手臂抓伤。我看见师母的伤痕十分难过,但师母总说‘这没什么’。”
在人生的最后阶段,庄奴曾在清醒的时候拉着邹麟的手说:“你是我唯一的知己,你不能走。”
如今,推开家里的窗户,邹麟就能看见庄奴的墓地所在。她每天都会透过窗户和丈夫打招呼,说说话。
在来到华龙网演播大厅之前的当日上午,邹麟还曾对着庄奴墓地的方向问他:“为什么不实现你的诺言?为什么这么早离开我?你说过要分分秒秒不离开我,结果你先走了。你应该留下来陪我,陪到我们两个一起走。”话音刚落,邹麟哽咽着抬起头,吸口气,不让眼泪流出来,但眼眶早已通红。
“非常非常想他,真的很想他。”邹麟不断重复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