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后预备党员倾听“00后”老党员初心
“下个100年也请你们尽力!”
张惠怡(左)与老党员余瑶玉对话。首席记者 龙帆 实习生 翟子尧 摄/视觉重庆
人物名片
余瑶玉
女,祖籍四川内江,1920年9月生。1937年在重庆实用商业学校(原址石灰市)会计专业学习,期间参加由南方局领导的地下党组织的抗日宣传活动;1939年7月,加入中国共产党,成为一名地下党员;1942年,利用其居住地作为党的地下交通站,掩护同志转移;1945年6月,离开重庆到成都,继续从事党的地下工作直至解放;1983年10月离休,离休前为重庆29中总务主任。
张惠怡
女,重庆万州人,2000年2月生。2018年考入四川外国语大学法语专业,现为大三学生;2020年9月确定为党员发展对象,2021年5月成为中国共产党预备党员。
这是一段跨越百年的对话,更是一段建党百年的青春接力。
1920年9月出生的余瑶玉,见证了百年大党的伟大,更以82年的党龄践行着共产党员的初心。
100年后的2020年9月,四川外国语大学20岁的学生张惠怡,被确定为共产党员发展对象,并于今年5月成为一名预备党员。
“我特别想知道余老当年为什么会入党?建党百年,她对我们的党有着怎样的认识?”7月16日早上9时许,带着心中的问题,怀揣着对这位跨越一个世纪的老共产党员的敬仰,张惠怡来到重庆市第一社会福利院百寿楼,以一位00后党员大学生身份,倾听这位“00后”百岁老党员的初心。
对话入党
余瑶玉:当年,我一心想去一个能振兴中华的地方——延安;入党,主要是想抗战 张惠怡:我希望入党后也做一个有担当、有志气的有为青年,在新时代为国家、民族和社会作贡献
张惠怡:余婆婆,您好,我是一名大三学生,今年5月我成为了一名预备党员,您当年入党的时候也是一名学生,我特别想知道,在兵荒马乱的1939年,什么原因促使您入党?
余瑶玉:抗战开始,我还是个学生,看到国民党贪污腐败,民不聊生,我们年轻人对现实很不满,总向往到一个能振兴中华的地方,就想去延安。加上我哥哥已经到了延安,这促使我更想去。
1937年,我从家里偷跑了出来,经合川到成都,准备去往陕北,但因道路走不通,只有返回重庆。回到学校后,我们当时有个语文老师的思想比较先进,受他的熏陶,我们开始组织歌咏队宣传抗日,每逢周日就走出校门开展街头宣传,还到寸滩、头塘等乡镇宣传。遇到反对的声音,我和同学们毫不畏惧,据理力争。
日本飞机开始轰炸重庆后,我们学校搬迁到了江北松树桥,我们仍然坚持周日到附近乡镇宣传,而且还吸引了更多同学加入。除了宣传外,星期天我们还进城,到生活书店看书,交流学习体会,畅谈对时局的看法。后来经过同学介绍,我毅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当时入党的原因,主要是想抗战。
张惠怡:从您身上,我看到100年前,李大钊先生那篇著名文章《青春》里所写的,中国青年以“青春之我”创建“青春之国家、青春之民族”的朝气,非常敬佩。希望自己入党后,也做一个有担当、有志气的有为青年,在新时代,为国家、民族和社会作贡献。
对话成长
余瑶玉:我入党后慢慢懂得了人类还有压迫,明白了自己应该树立怎样的理想和人生奋斗的方向 张惠怡:从您身上我看到择一事忠一世的赤子之心,很真诚,很可贵,让我深刻领悟到什么是初心
张惠怡:我觉得您的思想在那个时候还是很先进的。在学党史过程中,我听了不少老党员的故事,让我很受启发。请问当年有没有类似的经历,让您很受启发?
余瑶玉:入党以后,我开始接触一些进步书籍。当时最流行的一本书,就是艾思奇的《大众哲学》,这是20世纪30年代宣传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通俗著作,读了让我很受启发。
我们一起入党的有3人,其中一人是我的同学、后来成为我丈夫的邓朝阳。入党后我们几名新党员接受了党的教育,利用星期天,在河边、竹林和坟山由上级领导同志给我们讲党的知识、纪律、要求等。
寒假时,我接到通知,参加妇女干部集训班学习。半个月学习时间里,我们接受了对党忠诚的教育,了解了国民党新出台的《防制异党活动办法》,还学习了如何观察外围情况,增强保护自己的技能等。
学习结束后,我回到了学校。按照党组织的安排,我不再参加大张旗鼓的宣传等公开活动,而是与进步同学交朋友,相互交流思想,宣传党的政策等,一直到毕业。
张惠怡:那您觉得入党对您最大的影响是什么?
余瑶玉:影响非常大,可以说是改变了我整个人生。我原来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,入党后慢慢懂得了人类还有压迫,而且也看到了现实,明白了自己应该树立怎样的理想和人生奋斗的方向。
张惠怡:您的理想和奋斗的方向是什么?
余瑶玉:共产党的最终目的,是消灭剥削和压迫。我一生的理想就是跟着党走,为党做事。只要我在一天,党让我做什么事情就做,而且尽心尽力去做,现在我已经一百岁了,如果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,那是最好的。
张惠怡:从您身上,我看到了择一事忠一世的赤子之心,很真诚,很可贵,让我深刻领悟到什么是初心。
对话建党精神
余瑶玉:我觉得我们党的伟大就在于不是想着自己,而是想彻底消灭剥削和压迫 张惠怡:我们年轻一代一定会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己任,不负青春,不负新时代
张惠怡:您1942年成家后,您的家成为了党的地下交通站,掩护转移了很多同志。您甚至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。我想问,您当时害怕吗?
余瑶玉:不怕,我很坦然,觉得这是应该做的。能利用自己住所僻静的优势,为党做点事情,为同志们提供安全的住处,我感到很高兴。
张惠怡:余婆婆,我得知去年发生新冠疫情的时候,您一次捐出5万元,当时是怎么想的?
余瑶玉:发生这么大一个灾害,我个人无力做什么,所以只有把自己节省下来的钱拿出来尽点力。这个时候,我们每个人应该要多考虑我们的同胞而不只是自己,其他的我没想。我觉得我为党做的事情太少太少,与其他战斗在第一线的同志相比,没有为党做多少工作,很惭愧。
张惠怡:您太谦虚了。今年是建党100周年,您也是百岁老人了,请问您觉得我们党为什么能成为百年大党,取得伟大成就?
余瑶玉:我觉得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,我们党是劳动人民的党,正是有全体劳动人民的拥护支持,才有今天的成就。我们党的伟大就在于不是想着自己,不是想着哪一个人或者哪一个民族,而是想着全世界各民族的解放,是想彻底消灭剥削和压迫。现在我们党提出下个100年奋斗目标,我想,下个100年不只是要让我们国家变得更好,还会让全世界都受益。因此我们党需要更多的接班人,所以下个100年也请你们尽力,珍惜时间,不要错过大好年华。
张惠怡:谢谢您!我觉得您说得特别对,今天对我来说是上了一堂深刻的党课。余婆婆您放心,我们年轻一代,我们00后这一辈,一定会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己任,不负青春,不负新的时代!
初心>>>
百岁老党员余瑶玉:
建党百年,她托儿子汇去一笔20万元的党费
余老的革命生涯是从17岁开始的。1937年“七七事变”后,原本在上海光华中学读书的余瑶玉随家人来到重庆。受进步师生的影响,1939年7月,余瑶玉加入中国共产党,成为一名地下党员。1942年,余瑶玉新婚后不久,她位于朝天门附近的新家成为了党的地下交通站,专门接待地下党组织的活动人员。
“我丈夫外出做生意或执行任务的时候,单线和我联系的地下党员孙有余同志就时常带陌生同志来家里留宿。秘密接待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么紧张,我们是市井中的小人物,不大引人注意。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的,同志们一拨拨来了又去,互不说姓名,彼此心照不宣。”余老说。
事涉同志生命安全,孙有余特意交待,地下交通站是绝对机密,连余瑶玉丈夫都不能透露半分。余瑶玉知晓轻重,始终守口如瓶。直到解放后,邓朝阳才知道妻子竟然闷声干了这么多大事!
解放后,余老从教育局调到重庆29中,任总务处副主任。有人问:“你一个老党员,每天就做着修桌子、补墙面的琐碎小事,你是怎么想的?”她说:“教育局也好,学校也罢,当一把手也好,做辅助工作也罢,每一份工作都不平凡,每一个角色都能让干实事的人发热发光。”
余瑶玉是这么说的,也是这么做的。入党82年来,勤勤恳恳,能做事就做事,有一分热发一分光。新冠疫情严峻时,她心系国家安危、慷慨解囊,表示愿意捐出50万元支持抗疫。渝中区老干局在了解余老家实际情况后,劝道:“您的心意我们领了,请您相信党和国家有能力打赢这场防疫攻坚战。”但老人执意要为抗击疫情尽一份力,最终捐款5万元。
建党百年之际,余老委托儿子向指定账户汇去了一笔20万元的大额党费。问及为何要交纳这笔党费,她动情地说:“是党培养了我,提高了我的思想觉悟、工作能力,我忘不了党的恩情。我今年101岁了,我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。我们全家都是党员,孩子们自食其力,因此我想把积蓄捐出来,支持国家科研发展,尽我一砖一瓦的力量,用自己的方式为党送上百年生日贺礼。”
传承>>>
00后张惠怡:
成为预备党员是我大学期间最骄傲的事
“当余老对我说,下一个100年也请你们尽力时,我浑身一震,感受到一种期许和传承的力量!”7月16日上午,走出重庆市第一社会福利院百寿楼,生于千禧年的张惠怡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,“我当时凑近余老耳朵,大声告诉她,放心,我们00后一定不会辜负你们!”
说起成为预备党员,张惠怡抿嘴笑道,“我想这是我大学期间最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一件事吧!”
张惠怡入党的愿望启蒙于高中时代。“高中时期思想政治课上学到《生活与哲学》这本书的时候,我对马克思主义产生了兴趣,后来了解到这位伟大的哲学家一生都在为人类解放而奋斗,我感到由衷的敬佩。”她说,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国情相结合,带领人民取得一次又一次胜利,历史充分证明,没有中国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,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。
从小受周恩来总理“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”名言所鼓舞的张惠怡,大学以来,一直担任班长,她希望入党后,能更好地鞭策自己,在新时代做一个有担当、有志气的有为青年。
张惠怡说,自己的理想是当一名优秀的翻译。作为在校大学生,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认真学习,用知识增强自身底气,坚定信念,不负韶华,不负时代。
(本组稿件由记者戴娟、何春阳采写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