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的味道”就是过年的味道也是家的味道
八十三岁游子的年味乡愁
对很多人来说,过年最开心的事情之一,就是能吃到妈妈亲手操持的一桌饭菜。
妈妈的味道,就是过年的味道。
没有特殊的食材,没有复杂的技法,没有金贵的作料,妈妈却用最质朴的初心,把对家人深深的爱,默默地留在了三餐四季的家常菜里,留在了我们的味蕾中。
妈妈的味道,就是家的味道。
一碗面、一份白砍鸡、一道红烧排骨……一道道普通的家常饭菜,串联起一个个关于“家”和“团圆”的故事,寄托着每个人对家的思念。
年关将至,让我们一起回味每个人记忆中专属的“妈妈的味道”。
“妈妈的味道”一年吃一次
1月22日下午,春节前的一个周末,位于重庆市渝中区大黄路的家中,83岁的胡文孚看着女儿将腌笃鲜讲究的食材放入砂锅中,炸至金黄的肉皮、油亮的金华火腿、切成滚刀块儿的笋子、鲜香的排骨、百叶结一起放入锅中炖煮。
这是出生在上海的胡文孚小时候一年才能吃到一次的“妈妈的味道”。
大火将汤水烧开,转至小火还要炖上几个小时,咸香味从厨房飘散到客厅,排骨、肉的香味中还有春笋的清香。这是上海年夜饭中家家必备的腌笃鲜独特的滋味,也是胡文孚吃了一辈子的年菜,“小时候我妈一年做一次,味道讲究,一年只吃得起一次!”
走出厨房,胡文孚和老伴、女儿到桌边开始做另一道年菜——油面筋塞肉。将圆圆的油面筋戳出一个大口子,掏空里面,将拌好的肉馅塞进去。这个动作,胡家人每年都做。
年菜要“十全十美”
胡文孚说,他小时候,母亲会将油面筋放上桌,他和兄弟姐妹就会拿着筷子在旁边帮忙,一边帮忙一边玩儿,“小孩子觉得好玩,而且做好了就能吃年饭了,年饭桌上都是好吃的。”
虽然胡文孚小时候家里物质条件并不算好,但胡家妈妈做起年菜,食材还是一等一的讲究,竹笋都要选福建运过来的,“那儿的笋最脆甜”;火腿则一定要浙江金华的,因为“最正宗”;而油面筋,一定要选无锡产的,因为烧出来的劲道又软又糯。胡家妈妈告诉他,一年到头一顿饭,讲究个“十全十美”。
上世纪60年代,胡文孚因工作分配离开上海,最终在重庆定居。60多年过去了,过去的年菜现在也不再是多么奢侈的享受,但每当春节到来,腌笃鲜和油面筋酿肉这两道年菜,仍然会出现在这个重庆家庭的团年饭餐桌上。
虽然食材的选择五花八门,但母亲传承下来的对原材料“十全十美”的坚持,胡文孚从不放弃——他家的冰箱里,是上海的亲人寄过来的无锡油面筋,以及老家附近老字号生产的肉皮,还有产自福建的春笋。
难舍的乡音和亲情
胡文孚的女儿胡亚平吃腌笃鲜和油面筋塞肉已有五十几年,现在父亲已经没有精力来制作这样精致的年菜,所以她和丈夫就接过了年菜厨师长的头衔。
当天下午5点,美味的腌笃鲜出锅了。胡亚平给全家人一人盛上一碗,“nuodia,这个肉皮比往年的好吃啊,让小姑父以后还给我们买这家好伐?”在重庆定居了几十年的胡文孚,重庆话里仍旧不时露出一丝乡音。在家里,女儿女婿和外孙都叫胡文孚“nuodia”,叫外婆“nuona”,这是老上海的叫法,让胡文孚倍感亲切。
胡文孚一边喝汤,一边点头,“等会儿和你小孃孃视频,他们今天在一起的。”胡文孚的弟弟妹妹都在上海,弟弟住在浦东新区老家的院子里。前几年,胡文孚带着全家回到这个青石砖瓦的小院过年,因为是文物保护建筑,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被破坏,仍旧是胡文孚小时候的样子。离家不远是黄浦江,坐船顺江而上,就是半个多世纪之前胡文孚从上海去重庆的起点。
吃过饭,视频接通,那头热闹非凡,“大哥,新年好呀!”视频里,胡文孚的妹妹和弟弟连连作揖,“侬好侬好!”视频这头,胡文孚笑得眼睛眯了起来。
“小姑父,你们在做年糕啊!”胡亚平眼尖地发现了视频背景桌子上一个个圆圆的大年糕,每个年糕有一两斤重,胡家人每年都做,而且每次都要做一大桌子,然后每家亲戚送一个,这也是胡家过年的传统。一家人就像年糕里的糯米,越黏越紧、难舍难离。
打完视频电话的胡文孚,站在家里的阳台,望着远处的鹅公岩大桥喃喃自语——又要过年了,今年老家的年是否也和往常一样热闹呢?去世多年的父母是否也为自己这个远乡游子的晚年感到安慰?对于家乡的思念,是否又能随着鹅公岩大桥下滚滚东流的长江水顺流而下,送到黄浦江边的那个青砖小院……
重庆晚报-上游新闻记者 石亨 任君 摄影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