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渝中区大礼堂泰古古玩城有家“和玉缘”玉器行,不足10平米的店铺里,秀发披肩、蓝色衣裙、白色小外套,闫莉正低头静静地冲泡着普洱。不多会儿,店内已茶香萦绕,沁人心肺。淡淡茶香与陈列柜里各式莹润玉石搭配在一起,颇有些古风雅韵。墙上华严寺道坚法师题写的“玉德”两字,苍劲浑厚,不由让人默呤“君子比德于玉,温润而泽仁”。
“不挠不折,勇之方也”。玉有极高的韧性和硬度,宁折断而不弯曲,有勇气之心。闫莉忠爱玉,正如她的性格和经历。
十年前,恬静又弹了一手好钢琴的闫莉从西北政法大学应用法学专业毕业,就到长庆油田担任了民警。工作后,除了承担紧张的内勤,领导见她形象和谈吐优雅干练,就逐渐将油田治安解说汇报的任务交给了她。
“第一次站在那么多人面前发言,紧张得发抖,生怕说的不清楚。但只要努力,什么事都会做好”。反复查资料、写词、背词、练发音、练举止,逐渐使她走向从容大气。自此,凡来油田调研组、考察团,都可以听到她清脆的解说声。
业务的不断娴熟,使领导放心不断将更多复杂、创新的工作交给闫莉,“逼”得她不断体验各种陌生领域。“只需告诉我要干什么,具体怎么做,必须自己去想办法。”一来二去,连她自己都惊讶:“原来我还能接受这么多挑战!”
一晃11年过去,闫莉开始不再满足,“我还可以接受更多挑战”。2004年,恰巧姐姐的拍卖公司缺人手,她便毅然辞去自已熟悉的工作,开始涉足拍卖界。
内在恬静无求、润泽以温,外在喜爱挑战、不挠而折。性格和经历的暗合,使闫莉逐渐喜欢上了玉,并在内心不断揣磨“玉有五德,仁、义、智、勇、洁”的含义。为此,工作之余,闫莉又开了家玉器行。“不为赚多少钱,只是喜欢”,“君子必佩玉,无事玉不去身”。
从法学专业、民警经历向拍卖师的转变,对于闫莉无疑是一次“涅磐”。
经历煎熬和痛苦,才能在在重生中升华。主持拍卖会,需考取国家注册拍卖师。报名有门槛,要具备2年以上从业经历,还得有单位推荐,并要通过拍卖理论、拍卖案例分析、经济基础知识、拍卖主持技巧等足足20多门学科考试。努力、失败、不服、再努力,经过两年的努力,2006年,她终于拿到资格证,成了一名拍卖师。
有了拍卖师资格证,并不等于就是好拍卖师。拍卖师“义肩担两头”,“成交”的槌声担当的是沟通,承载着的是责任。轻率说出“成交”两字,有时会在此起彼伏热烈举牌气氛下,暗藏着头脑的不冷静,要么起拍价高而流拍,要么价值判断不准,出让方和竞买方都后悔。
拍卖师的任务,不但要使拍品拍出,又要最大限度地成为公平的中间人,使双方都感到物有所值。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优秀的拍卖师。
“其声舒扬,博以远闻,智之方也”。玉质地坚硬细腻,击之财舒展清扬,散播四方,有富有智慧之心。功夫在场外,决不是场内的按部就班。
每场拍卖会之前,闫莉总习惯多方拜访,了解拍品背后的渊源。如拍卖艺术品,就得向作者请教作品特色、创作目的、艺术追求等,再将最大的信息量,传达给竞拍现场。只有做一个信息传递和反馈者,现场才能出彩,气氛才能调动,才能使出让方和竞买方将“冷静和热烈”合二为一,快速做出正确判断。
“锐廉而不忮,洁之方也”。玉有断口边缘却不锋利,有自我约束不伤害他人之心。每次拍卖会前四五个小时,闫莉就会“失踪”。多半,她会躲在某个角落,捧着名册再次熟悉拍品、流程。之所以这么做,源于肩上的责任感。“主办方将拍品交给我,自然希望能顺利拍完,不能让信任我的人失望。”
2008年主持一场赈灾慈善拍卖会后,闫莉踏上慈善之路。 记者 罗嘉 摄
“鳃理自外,可以知中,义之方也”,玉透明可见内部纹理,表里如一,有竭尽忠义之心。“润泽以温,仁之方也”,玉石贴身则由凉转而温和滋润,有得恩而施仁爱之心。对“玉德”的不断揣摩,使闫莉很自然地与慈善结缘。
2008年,她在一家拍卖公司任董事长助理。5月12日,汶川地震消息传来,闫莉第一时间想到,是不是可以举办一场慈善拍卖会,为灾区筹集善款?
这一想法得到市工商联、四川省政府驻渝办、市文联等单位支持。作为晚会策划人和第一拍卖师,闫莉又是规划流程,又是筹集艺术品,前前后后忙了1个多月。6月21日,一场名为“川渝兄弟情?共建新家园”的赈灾慈善拍卖捐赠晚会如期举行。
看着爱心人士踊跃的竞拍,善款数字的不断攀升,最终达到200余万元,闫莉对“玉德”的理解更加厚重。大爱无边,物质是必需的,但不是全部;施爱与人,精神的获得才是永远的。这台拍卖会,成为闫莉职业生涯的转折点。自此,她踏上慈善之路。
参加一场商业拍卖会,报酬两三千至万元不等。而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,不但没有报酬,有时还得自己解决车旅食宿费用。但她喜欢的是拍卖会后的那份荣誉证书,为的是保存一段回忆。
主持慈善拍卖会,除了做好本职工作,闫莉有时还会“多管闲事”。4月28日举行的雅安慈善晚会上,为带动现场气氛,她将旅美画家张华的作品调整至首件拍品,并取名《怒放的生命》,寓意生命像鲜花般绽放。
5月3日华龙网慈善之夜,主办方邀请到几位志愿者参与拍品展示,她又主动请缨,担任起他们的“礼仪老师”,从站姿、走姿到手势,闫莉一一演示。拍品是捐赠者献出的一份珍贵爱心,不能随便拎上拎下;竞买人每一次举手,代表着愿意捐赠善款,值得尊重,展示者应拿出最佳状态;只要拍品成交,一定要向台下深深鞠一躬,以示感谢。
对于志愿者,闫莉同样安排了“感谢环节”。慈善之夜现场,她特意让一名78岁的志愿者发言,并多次在主持词中表示感谢。所有细节传递的是对每一位参与者的敬意。
“按理说,拍卖会并不是拍得的钱越多越好,否则价格虚高,竞买人可能反悔。”但对于慈善拍卖会,闫莉总希望能通过自己的技巧,筹得更多善款。“哪怕只是多拍100元,也是一份温暖爱心。”
也有朋友找到闫莉,希望她能主持商业拍卖会,但只要和慈善拍卖发生时间冲突,她肯定婉言谢绝,由此也在行内得了个“怪脾气”的雅号。
(记者 杨涛/文)
闫莉觉得,只有心存美好,才能给他人带来美好。 记者 罗嘉 摄